作者简介:王靖宇(1976-),男,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汽车空气动力学.E-mail:wangjy@jlu.edu.cn
对某轿车室内全尺寸模型进行了简化处理,选取Realizable k-ε湍流模型,合理地设置太阳辐射边界,引用人体热调节模型(TCM模型),对送风温度、送风速度以及送风角度3种送风参数的12种工况进行了仿真计算。结合整体热舒适性偏差指标 AEQT、冷负荷Q以及得到的各截面的速度场、温度场,从舒适性与节能性角度分析了不同送风参数对轿车室内流场的影响规律。
A full-size car interior model was simplified. Realizable k-ε turbulence model and TCM human body heat regulation model were chosen with a reasonable set of solar radiation boundary, then the air temperature, air velocity and air angle parameters were simulated under twelve working conditions. Combined with the overall thermal comfort index deviation AEGT, cooling load Q, velocity field and temperature field distribution, the effect laws of different parameters on the car interior airflow field were studied 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comfort and energy efficiency.
为了提高汽车乘坐舒适性和减少能量的消耗, 汽车室内流场的研究逐渐受到重视。文献[1, 2, 3]在乘员舱热流场分析方面展开了大量研究, 但局限于车内流体流动分析和传热分析。文献[4, 5, 6]在国外研究理论基础上对汽车空调系统进行优化, 主要涉及空调风道、送风口风量等。文献[7]研究了风速度大小、方向和温度以及给、回风口位置对座舱内的气流场和温度场的影响, 但只是初步探究了各因素的影响, 且研究中没有考虑人的因素。在热舒适性评价方面, 文献[8, 9]通过将PMV指标参数进行不同加权来预测非均匀热环境。文献[10]定义了当量温度评价指标EQT, 将人体的整体热感觉分解为身体各个部位的局部热感觉, 但对整体热舒适性判断和评价较差。在EQT的基础上有人提出了用于描述人体整体热感觉偏差的参数AEQT[11]。
本文在乘员舱中引入人体热调节模型, 通过送风温度、送风速度及送风角度等参数来研究车室内流场。相比于传统的温度场以及流场的分析评价, 本文选取整体热感觉偏差的参数AEQT及乘员舱冷负荷
采用某轿车乘员舱全尺寸模型, 为了减少网格数量, 保证网格质量, 对模型进行简化处理。在模型中提取车室内表面时保留仪表板、中控台、方向盘等主要部件忽略尖锐转角以及台阶缝隙, 出风口和人体模型中曲率变化较大处则最大限度地保留原始形状, 以确保流场和温度场的真实性。简化后的模型如图1所示。模型中出风口布置位置采用的是传统的车辆空调送风方式。送风模式选择外循环, 出风口位于后风窗玻璃下方[6]。
在仿真计算中, 计算的时间和精度均由网格的数量和质量决定。本文采用Hypermesh对模型进行网格划分, 并导入STAR-CCM+中生成体网格并设定边界条件进行计算。
由于车内空间狭小、几何结构复杂, 因而面网格选取网格适应性好的三角形网格。在保留车体的形状特征的前提下, 选取大尺寸面网格进行划分以减少网格数量, 缩短计算时间。如图2所示, 为了得到好的计算结果并方便观察细致的流场信息, 对于出风口、人体模型等物理梯度变化较大或需要重点监测的部位进行加密处理。
体网格选用多面体网格, 多面体网格属于非结构化网格, 适用于形状复杂的几何模型, 可提高计算效率, 最终得到124.51万个体网格。
1.3.1 传热边界条件
车顶、车底、车门等部件除车室内外的温差传热以外还存在与车内气流的对流换热和辐射换热, 由于模型中未划分壁面的固体网格, 因而选择STAR-CCM+中的对流换热+辐射+壁面传热边界条件。该条件可以通过给定厚度和传热系数来代替固体网格。风挡玻璃以及车窗玻璃设置为半透明的辐射边界条件, 选取灰体辐射模型, 通过给定相应的吸收率、放射率以及透射率来设定[12]。
1.3.2 送风边界条件及外部环境条件
将空调入口边界条件设定为质量流量入口, 送风温度、送风速度及送风角度需要给定实验中测量的值。根据行业标准QCT 658-2009的要求, 进行汽车空调制冷系统稳定工况降温性能试验。环境温度大于或等于35 ℃, 太阳辐射强度大于或等于800 W/m2, 驾驶室相对湿度为40%~75%, 入风口风速小于或等于5 m/s。用于测量出风口风速与温度的测点位于出风口表面中心处以及回风口中心距表面100 mm处。
1.3.3 湍流模型
在乘员舱内流场的模拟仿真过程中, 具有明显的分离和回流并且涉及传热, 选取对此类问题应用广泛的Realizable k-ε 模型。该模型是在标准k-ε 模型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 避免了在强旋流动与弯曲壁面流动仿真时的失真。
通过比较车内平均温度来验证所用网格的合理性及仿真结果的准确性。通过布置多个测点来测量乘员舱内平均温度, 每个乘员的座位均需布置测点, 测点A、B、C的位置如图3所示, 其中A位于靠窗一侧。
计算结果比较如表1所示, 可知仿真结果与实验结果的差别不大, 误差均在10%以内, 符合工程要求, 认为仿真方案合理。
虽然EQT的计算可以对人体各部位的热舒适性进行评价, 但无法获得整体的热舒适水平, 因此有人在EQT的基础上提出了用于描述人体整体热感觉偏差的参数AEQT。
当量温度的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Ts)i 为人体各节段皮肤表面温度; (Vair)i 为人体各节段周围的空气速度; (Ta )i 为各节段周围空气温度; Qsol 为人体得到的太阳辐射; Tn 为乘员舱内部各部件的温度; ε i为各节段的放射率; fi, n为各节段对部件表面的角系数; (hcal)i 为各节段对流换热系数; Si为各节段表面面积。
在当量温度EQT的基础上计算AEQT:
式中:
AEQT取值为-1~1, 越趋近于1人体越舒适, 越趋近于-1人体越不舒适, 0是舒适的界限。
根据热平衡原理, 汽车空调冷负荷可用乘员舱的传热量计算。乘员舱的传热量由诸多成分组成, 包括温差传热QB 、太阳辐射传热Qs 、人体散热Qp 、空气渗入热量Qv 以及其他热量Qo 。
2.2.1 舱体温差传热
式中:AW 为传热面积; KW 为传热系数; to为车外环境温度;
2.2.2 太阳辐射传热
式中:ts为太阳辐射引起的温度变化;
2.2.3 人体传热
式中:QR为人与环境辐射热交换; QC为人与环境的对流热交换; Qres为呼吸造成的热损失; Qsk为皮肤表面水蒸发及出汗造成的热损失;
2.2.3 空气渗入热量
这部分热量主要是通过门缝渗透进来的:
式中:L为每米门缝渗透的空气量; l为门缝长度; τ 为空气比热容; γ 为空气密度。
2.2.4 其他热量
其他热量可用电器设备的功率代替, 取50 W。
为研究送风温度的影响, 设定送风速度均为4 m/s, 送风角度均为吹脸模式。送风温度的变化设定了4个工况, 工况1(9 ℃); 工况2(11 ℃); 工况3(13 ℃); 工况4(15 ℃)。
3.1.1 舒适性与节能性分析(工况1~工况4)
通过对各方案的仿真计算, 得到的冷负荷
图4给出了4种工况下人体各节段当量温度的分布, 其中P_EQT为乘员的当量温度, D_EQT为驾驶员的当量温度。可以看到人体各节段均处在舒适性范围内, 躯干和上肢部分较接近理想值, 因此两名乘员处在舒适的水平之上。但两名乘员头部当量温度较低, 下肢当量温度较高, 大腿部分甚至超出了舒适范围的上限, 局部舒适性差异比较明显。比较不同工况下的当量温度分布可以看到, 随着送风口温度的增加, 各节段当量温度的分布趋势没有发生变化, 数值上有不同程度的增加。
3.1.2 流场结构分析(工况1~工况4)
从图5中可以看到, 低温气流直吹两名乘员头部, 带走了大部分热量, 因而两名乘员头部的当量温度较低。低温气流流经人体时大部分沿乘员舱顶棚直接流入乘员舱出风口, 仅有少部分气流受到人体阻挡在人体与仪表板之间形成旋涡, 同时外部太阳辐射的能量主要照射在人体的大腿部分, 从而造成了下肢得不到充分的降温, 当量温度较高。
为研究送风速度的影响, 设定送风温度均为11 ℃, 送风角度均为吹脸模式。送风速度的变化设定了4个工况, 工况5(2 m/s); 工况6(3 m/s); 工况7(4 m/s); 工况8(5 m/s)。
3.2.1 舒适性与节能性分析(工况5~工况8)
通过对各方案的仿真计算, 得到的冷负荷及AEQT等评价指标如表3所示。4种工况下两名乘员均处在舒适的范围内, 且驾驶员的舒适性要优于乘员的舒适性。在工况5条件下, 驾驶员和乘员的舒适性接近舒适性的临界值, 效果比较差。工况8达到行业标准QCT 658-2009要求的最高入口速度, 驾驶员舒适性最高, 但冷负荷也是最高的。在当前外部环境条件下随着送风口速度的增加, 两乘员的舒适性先迅速增强再逐渐变缓, 并且驾驶员的舒适性增强比乘员的舒适性略快, 冷负荷增加的趋势逐渐变缓。当送风速度为2~5 m/s, 每增加1 m/s, 乘员的舒适性增强60%, 冷负荷增加4.5%。送风速度是影响乘员舒适性及汽车冷负荷的一个重要因素。
如图6所示, 人体各节段当量温度均处在舒适度上限周围, 说明人体处在较热的状态。头部的当量温度值在理想值与舒适度下限之间变化, 大腿部分的当量温度值一直处在舒适度值上限之上, 出现了局部热感觉不均匀的现象, 两名乘员的当量温度分布比较一致。随着送风口速度的增加, 人体各节段的当量温度值均有所降低, 缓解了人体感到热的状态。当送风速度达到5 m/s时, 乘员头部的当量温度已经低于舒适度下限, 不适于再通过增加送风速度改善人体的热舒适性。
3.2.2 流场结构分析(工况5~工况8)
为了便于观察汽车室内的流场, 选取前排乘客胸部X截面、驾驶员纵向中心对称Y截面两个观测面, 如图7和8所示。通过比较4种工况下两个截面的速度场可以发现, 空调出风口送出的低温气流集中在车室上方乘员头部周围。在座椅与人体的阻碍作用下,
乘员前方以及后排座椅前方形成了两个涡流区域。送风口风速的增加明显提高了乘员头部周围的风速, 同时也令气流扩散至整个乘员舱, 从而使得未被低温气流吹到的乘员的下肢得到了降温, 使得当量温度也有相应的降低。在给定的外界环境条件下, 采用吹头的送风模式不利于对人体局部当量温度高的大腿部分降温, 增加风速只会令原本当量温度低的头部更低, 虽然扩大了乘员胸前的涡流区域, 起到了降温作用, 但同时导致了冷负荷的增加, 并不是合理的降温方法。
为研究送风角度的影响, 设定送风温度均为11 ℃, 送风速度均为4 m/s。送风角度的变化为驾驶员与乘员吹脸和吹胸两种模式的不同搭配。工况9:驾驶员与乘员都吹脸; 工况10:驾驶员吹脸, 乘员吹胸; 工况11:驾驶员吹胸, 乘员吹脸; 工况12:驾驶员与乘员都吹胸。
3.3.1 舒适性与节能性分析(工况9~工况12)
通过对各方案的仿真计算, 得到的冷负荷及AEQT等评价指标见表4。观察数据可知, 工况9驾驶员与乘员的舒适性最佳, 冷负荷也相对最大。与送风温度和送风速度的影响不同的是送风角度的变化并未引起车室内温度的变化, 平均温度的变化不大于1℃。且冷负荷变化也不明显, 不足100 W。而乘员的热舒适性评价指标却有明显不同, 驾驶员与乘员的热舒适性不再同时升高或同时减小, 而是各自变化无明显的相关性。
如图9所示, 对于同一名乘员, 送风角度由吹脸改变为吹胸时, 人体感到最冷的部位也由头部转移到胸部, 其他部位均处在较舒适的范围内。在驾驶员送风角度不变的情况下, 改变乘员的送风角度, 驾驶员的当量温度也会有小幅度的改变。工况9与工况10对比, 仅改变了乘员的送风角度, 但是乘员的热舒适性变化很小, 反而驾驶员的热舒适性变化较大。通过分析当量温度分布不难发现, 驾驶员的当量温度水平整体上升降低了舒适性, 但分布趋势不变。而乘员头部和胸部的当量温度产生了截然相反的变化, 但总体的热舒适性水平保持不变。在其他工况下, 两名乘员的当量温度分布虽有较大变化, 但热舒适性是一个综合评价指标, 其变化不易预测。
3.3.2 流场结构分析(工况9~工况12)
如图10所示, 从4种工况的驾驶室中心对称
(1)空调出风口送风温度影响乘员整体热舒适水平, 不改变各节段当量温度的分布趋势。同时, 车室内平均温度受送风口温度影响很大, 而室内平均温度与车室外的环境温度差异直接决定了冷负荷的大小。
(2)空调出风口送风速度在不改变各阶段当量温度的分布趋势下仅改变了乘员的整体热舒适水平。送风速度对室内平均温度的作用不大, 但决定了人体周围空气的流速, 影响人体热舒适性的同时决定了人体散热量的大小, 进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冷负荷的大小。
(3)空调出风口送风角度的变化改变了车室内的流场分布, 汽车室内流场本身是不均匀的, 人体各节段的当量温度有高有低, 通过合理设置送风角度可提高人体的整体热舒适水平, 进而降低对送风温度的要求。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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