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棒试样拉伸和扭转试验应变范围和力学特性对比
陈俊甫1,2, 管志平1,2, 杨昌海3, 牛晓玲1,2, 姜振涛1,2, 宋玉泉1,2
1.吉林大学 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长春 130022
2.吉林大学 超塑性与塑性研究所,长春 130022
3.吉林大学 汽车工程学院,长春 130022
通讯作者:杨昌海(1975-),男,高级工程师,博士.研究方向:汽车车身设计.E-mail:ych@jlu.edu.cn

作者简介:陈俊甫(1993-),男,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金属塑性成形.E-mail:chenjf15@mails.jlu.edu.cn

摘要

针对3种不同延性的金属圆棒型试样,分别采用拉伸试验和扭转试验考察金属在不同应力状态下的应变范围和力学特性。其中拉伸试验应用Bridgman法测量金属颈缩出现后直至断裂前的硬化曲线。拉伸和扭转状态下试验结果的对比分析表明,由于力学稳定性方面的差异,金属棒材在扭转状态下均匀应变范围要大于拉伸状态,而由于不同应力状态下断裂机制的差异,金属棒材扭转断裂前应变范围要大于拉伸断裂前应变范围,因此扭转试验的应变测量范围大于拉伸试验的Bridgman法。Bridgman法具有局限性,仅适用于延性大且硬化能力弱具有显著颈缩的金属,而扭转试验具有通用性,适用于不同性能的金属。与拉伸或压缩状态相比,金属棒材在扭转状态下呈现不同程度的“软化”现象,即材料在扭转状态下更易达到塑性屈服,同时硬化能力和极限承载能力均显著减弱。

关键词: 材料合成与加工工艺; 硬化曲线; 拉伸和扭转; 应变; 颈缩
中图分类号:TG30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5497(2018)04-1153-08
Comparison of strain ranges and mechanical properties of metal rods under tension and torsion tests
CHEN Jun-fu1,2, GUAN Zhi-ping1,2, YANG Chang-hai3, NIU Xiao-ling1,2, JIANG Zhen-tao1,2, Song Yu-quan1,2
1.College of Materials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2,China
2.Superplastic & Plastic Research Institute,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2,China;
3.College of Automotive Engineering,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22,China
Abstract

Three kinds of metal rods with different ductility were used to study the strain ranges and mechanical properties of metal under different stress states by tension and torsion tests. The Bridgman method was used to measure the hardening curve from the beginning of necking to the final fracture. Comparison and analysis of the two test results show that the uniform strain ranges of the metal rod in the torsion state are larger than those in the tension state because of the difference of mechanical stability. Due to the difference of the fracture mechanism under different stress states, the strain ranges before fracture of metal in torsion test are larger than those in tension test. So the total strain ranges measured in torsion test are larger than those in tension test with Bridgman method. The Bridgman method has limitations, which is only applicable to metals with large ductility and weak hardening ability, while, torsion test is versatile and suitable for metal with different properties. Comparing with the tension or compression state, the metal rod exhibits different degrees of “softening phenomenon” in the torsion state, that is, the metal is more likely to reach plastic yield in the torsion state, and the hardening ability and the ultimate bearing capacity are obviously weakened.

Keyword: materials synthesis and processing technology; hardening curve; tension and torsion; strain; necking
0 引 言

硬化曲线以及相关的硬化模型是有限元分析计算中必不可少的输入参数, 其精确度和可靠性直接影响金属塑性成形的数值模拟效果。一般通过单向拉伸试验或单向压缩试验来获得硬化曲线。然而单向拉伸试验中在载荷最大点之后试样产生颈缩并扩展直至断裂, 颈缩前的均匀应变范围一般较小。虽然压应力下金属塑性有所改善, 但是单向压缩试验由于端面摩擦无法消除并由此引起试样鼓形, 其均匀应变也被限制在较小的范围内。因此, 单向拉伸(压缩)试验准确测量硬化曲线所对应的有效应变范围相当有限。而金属某些塑性加工情况的应变远大于单向拉伸(压缩)试验可测量的有效应变范围, 比如低碳钢单向拉伸有效应变一般在0.2以内, 而其冷锻加工的应变可达到1.0以上。因此, 通过试验精确获取金属大应变范围内硬化曲线, 对于现代塑性精密成形技术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扭转试验中棒状试样外观几何尺寸始终保持均匀一致, 且金属处于纯剪应力下的塑性应变范围要远超过常规拉伸试验, 基于Nadai公式可得到大应变范围内的硬化曲线[1]。Bridgman法根据单向拉伸试验测量试样颈缩处几何参数, 通过对应变计算和应力修正获取金属大应变范围的硬化曲线[2], 尤其是近年来光学测量技术的发展促进了Bridgman法的实际应用[3, 4, 5]。另外, 等双拉胀形法、环压法、高压扭转法等也用于测量板材大应变范围的硬化曲线[6, 7, 8, 9, 10]。最近数学反求法和有限元辅助试验法也应用于测量大应变范围硬化曲线的研究[11, 12]。以上这些方法中, 所采用的试验方法和试样规格各不相同, 材料在试验中的应力状态也不一样, 所测量的应变范围也有所差异, 而且即使是同一材料, 不同方法测量的材料性能结果也可能存在差别。目前针对这些方法之间相互比较的系统研究报道相对较少。基于此, 本文针对圆棒型试样, 分别采用单向拉伸试验(Bridgman法)和扭转试验测量金属大应变范围的硬化曲线, 并着重在有效应变测量范围和力学性能两个方面进行对比分析。以往的研究偏重于对试验现象的对比和归纳, 作者则从变形力学规律和材料物理机制出发更深层次地阐释拉伸和扭转状态下试验现象差异的本质原因。为使研究结论更具普遍性, 本文分别选用低碳钢、黄铜H62和硬铝LY12三种延性不同的金属材料进行实验。

1 试验和结果
1.1 拉伸试验

拉伸试样选用3种典型金属材料:低碳钢合金的化学成分为:w(C)=0.067%, w(Mn)=0.346%, w(Si)=0.054%, w(S)=0.013%, w(P)=0.021%, w(Cu)=0.01%, w(Ti)=0.002%, 其余为Fe; 黄铜合金(H62)的化学成分为:w(Cu)=0.62%, w(Fe)=0.15%, w(Pb)=0.08%, w(Sb)=0.005%, w(Bi)=0.002%, w(P)=0.01%, w(Zn)=0.37%; 硬铝合金(LY12)的化学成分为:w(Cu)=4.0%, w(Mg)=1.6%, w(Si)=0.5%, w(Mn)=0.6%, w(Fe)=0.5%, w(Ni)=0.5%, w(Cr)=0.1%, 其余为Al。其中低碳钢为便于后续数据处理分析, 在制作试样前对材料作加工硬化处理, 以消除试验曲线的屈服平台。

单向拉伸试验在电子万能材料试验机(WQ4100)上进行, 参照金属材料常温拉伸试验国家标准《GB /T 228— 2002》[13]。试样标距长度和直径分别为50 mm和10 mm。试样装夹在试验机夹具之间, 试样承受的拉伸载荷由试验机力传感器记录, 力传感器量程100 kN, 精度为0.5级, 试样标距范围轴向变形由装夹于试样上电子引伸计(Y50/20-N)记录, 其标距为50 mm, 量程为20 mm, 精度为0.5级。试样标距范围内颈缩图像由自行研制的光学测量装置记录, 光学测量装置主要包括CCD工业相机(DH-HV1302UC-T)并配置变焦镜头(Computar MLM-3XMP)、LED 光源、三角架固定平台、安装有图像采集软件的电脑以及Halcon处理软件, CCD工业相机分辨率为1280× 1024 pixel, 图像采集频率为15帧/s。工业相机镜头正对试样标距部位, 两者直线距离约为35 cm, 镜头轴线与试样轴线相互垂直, 并正交于试样标距中点。电脑连接相机采集试样图像信息, 经Halcon软件处理得到试样几何轮廓坐标数据。试验前对光学测量装置得到的坐标信息进行系统标定, 试验后利用引伸计数据对比验证光学测量装置测定的试样轮廓坐标, 并进行适当修正。经反复调试, 光学测量装置的测量精度约为± 0.05 mm。图1显示了低碳钢试样变形量为7.229 mm时呈现颈缩特征的光学图像, 相应地经Halcon软件编程处理并导入Origin软件生成试样标距部分几何轮廓坐标曲线如图2所示。经Origin软件数据处理, 可以得到试样颈缩处的最小径向半径a和外轮廓曲率半径R

图1 Halcon处理后的拉伸试样图像(低碳钢)Fig.1 Necking image of tension specimen processed by Halcon(mild steel)

图2 拉伸试样颈缩轮廓图Fig.2 Necking contour curve of tension specimen

3种金属材料的拉伸载荷-变形曲线如图3所示, 相应的力学性能参数测量结果分别列于表1~表3, 其中应变硬化指数n求取过程参照《GB /T 5028— 2008》[14]

图3 拉伸试验载荷-变形曲线Fig.3 Load vs. displacement curves of tension test

表1 低碳钢力学性能 Table 1 Mechanical properties of mild steel
表2 H62合金力学性能 Table 2 Mechanical properties of H62 alloy
表3 硬铝合金力学性能 Table 3 Mechanical properties of LY12 alloy
1.2 扭转试验

扭转试验在扭转试验机(NZ-10)上进行, 参照金属材料室温扭转方法《GB/T 10128— 2007》[15], 圆棒试样标距长度为20 mm, 低碳钢和H62试样标距直径均为5 mm, LY12试样标距直径为6 mm。试样装夹在上下两夹持端, 其中下夹持端传递扭矩, 上夹持端固定, 但在轴向上保持自由度, 确保试样在扭转中始终处于纯剪应力。扭矩由与上夹持端固接的力矩传感器记录, 力矩传感器量程为20 N· m, 精度为0.5级, 扭转角由与下夹持端同轴安装的编码器记录。3种金属材料扭矩-单位长度扭转角曲线如图4所示, 相应的力学性能参数测量结果分别列于表1~表3

图4 扭矩-单位长度扭转角曲线Fig.4 Torque vs. twist angle per unit length curves of torsion test

2 分析和讨论
2.1 硬化曲线的计算

基于力学基础理论, 可将以上测得的试验数据转换为硬化曲线。

(1)拉伸试验获得的真应力-真应变曲线

在拉伸载荷最大点之前, 采用以下公式计算真应力-真应变曲线:

σ=s1+e(1)

ε=ln1+e(2)

式中: σε分别为真应力和真应变; es分别为工程应力和工程应变。

在载荷最大点之后, 试样在颈缩部位局部变形, 颈缩部位承受三向拉应力。根据Bridgman法[2], 通过试样颈缩几何参数求解颈缩最小径处的等效应力和等效应变, 其计算公式如下:

σeq=Fπa21+2Raln1+a2R(3)

εeq=2lna0a(4)

式中: σeqεeq分别为等效应力和等效应变; F为拉伸载荷; a0为试样原始半径; a为颈缩最小径处的径向半径; R为试样颈缩外轮廓在颈缩最小径处的曲率半径。

图5显示了低碳钢、H62和LY12合金的真实应力-真实应变硬化曲线以及工程应力-工程应变曲线。其中, 工程应力-工程应变曲线如图5的曲线1所示, 工程应力-工程应变曲线经式(1)(2)计算转换的真实应力-真实应变硬化曲线如图5的曲线2所示, 低碳钢和H62合金拉伸载荷-变形试验曲线经Bridgman法计算的真实应力-真实应变硬化曲线如图5(a)(b)的曲线3所示, 而LY12合金没有明显颈缩现象, 无法应用Bridgman法计算硬化曲线。

图5 低碳钢、H62和LY12合金拉伸和扭转应力应变曲线比较Fig.5 Comparisons of stress vs. strain curves between tension and torsion of mild steel, H62 alloy and LY12 alloy

(2)扭转试验获得的真实应力-真实应变曲线根据Nadai分析[1], 首先假定扭转变形过程中试样遵从“ 平面假设” 且横截面形状尺寸始终保持不变以及试样轴向无伸缩, 则试样表面最大剪应力和最大剪应变可用如下公式计算:

γ=rθ'(5)

τa=12πa3θ'dMTdθ'+3MT(6)

式中: θ'为试样单位长度的扭转角; a为圆棒试样半径; MT为扭矩。通过微分运算, 可将扭转试验的扭矩-转角( MT⁃θ)曲线转换为剪应力-剪应变曲线, 再根据 将剪应力-剪应变曲线转换为等效应力-等效应变曲线, 低碳钢、H62和LY12合金扭转试验获取的硬化曲线分别对应于图5(a)(b)的曲线4以及图5(c)的曲线3。

2.2 应变范围分析

金属塑性成形应变范围与材料变形过程中的力学稳定性密切相关, 并最终取决于材料本身在既定应力状态下的断裂机制[16]。力学稳定性保证材料最大程度地均匀变形, 抑制局部化变形, 从而避免材料过早断裂, 因此直接决定着拉伸或扭转试验可测量的有效应变范围。材料在拉伸和扭转载荷下的塑性流动力学稳定性各不相同。在拉伸过程中, 试样横截面不断减缩, 在拉伸载荷最大点之前, 材料本身应变硬化能力补偿了横截面减缩造成的几何软化, 试样整体是均匀变形的, 在载荷最大点之后, 材料应变硬化能力不足以平衡横截面减缩造成的几何软化, 材料变形就会局部发展, 形成颈缩。常规手段可测量有效应变范围限制在失稳前拉伸试样经历的均匀应变。而在扭转过程中, 试样在断裂前几何形状几乎不发生变化, 不存在几何软化问题, 试样整体能获得直至断裂的均匀应变。因此, 由于力学稳定性方面的优势, 金属棒材在扭转状态下的均匀应变范围要大于拉伸状态下所经历的均匀应变范围, 这也被本文3种不同金属材料的试验结果所证实, 低碳钢材料扭转均匀应变范围(0~1.6)为拉伸均匀应变范围(0~0.033)的48倍; H62合金扭转均匀应变范围(0~0.76)为拉伸均匀应变范围(0~0.32)的2.3倍; LY12合金扭转均匀应变范围(0~0.70)为拉伸均匀应变范围(0~0.12)的5.8倍。

在拉伸变形失稳后试样要经历一段局部颈缩变形, 颈缩逐渐集中直至断裂。Bridgman方法就是用于进一步拓展拉伸失稳后直至断裂前的应变范围。在扭转变形失稳后试样由表及里迅速断裂, 扭转过程基本上为均匀变形。根据试验结果, 低碳钢、H62合金和LY12合金在扭转断裂前应变分别为拉伸断裂前应变的1.6倍、1.27倍和5.8倍, 因此材料在扭转断裂前经历的应变要普遍大于拉伸断裂前经历的应变。这可能与材料在不同应力状态下断裂机制有关。

通过考察图6所示3种不同延性金属拉伸断口宏观形貌照片可以发现, 塑性很好的低碳钢试样断口呈典型的“ 杯锥” 状, “ 杯口” 环形断面相对光滑, 与试样轴线呈 45° , 属剪切破坏的断裂机制, “ 杯底” 断面粗糙不平, 属拉断破坏的断裂机制。由于“ 杯底” 占绝大部分比例, 所以低碳钢主要是拉断破坏的断裂机制。而塑性稍差的H62合金和塑性更差的LY12合金拉伸试样均没有“ 杯锥” 状断口形貌, 且断面粗糙不平, 都属拉断破坏的断裂机制。

图6 拉伸断口宏观形貌比较Fig.6 Comparison of macroscopic fracture morphology under tension

扭转断口宏观形貌如图7所示, 3种金属扭转断面均光滑平整, 且与试样轴线垂直, 属于剪切破坏的断裂机理[17]。根据联合强度理论[18], 韧性金属在拉伸状态下主要为拉断破坏机制, 受最大拉应力 σmax的极限值控制, 在扭转状态下为剪断破坏机制, 受最大剪应力τ max的极限值控制, 相应的拉伸和扭转应力状态关系如图8所示。正常情况下, 材料在拉伸状态下会促进其内部孔洞等缺陷发展, 尤其是在颈缩出现后三轴拉应力作用逐渐显著, 材料内部缺陷加速发展, 同时其三轴应力状态比单向拉应力状态更趋于最大拉应力 σmax的极限值(如图8中拉伸应力状态的斜率变化), 从而导致材料加速破坏断裂。而在扭转过程中, 材料在剪应力状态下其内部孔洞等缺陷体积变化不明显, 仅形状和扩展方向发生改变(旋转、扭曲), 经逐渐累积后引起损伤失效, 但失效过程比拉伸变形的破坏过程要缓慢很多, 材料扭转达到最大剪应力τ max极限值所对应的应变要大于拉伸变形达到最大拉应力 σmax极限值所对应的应变。因此, 同一材料扭转断裂前经历的应变范围要普遍大于拉伸断裂前经历的应变范围, 这源于不同应力状态下断裂机制的差异。与此相对应, 扭转试验的应变测量范围要大于拉伸试验Bridgman法的应变测量范围。

图7 扭转断口宏观形貌比较Fig.7 Comparison of macroscopic fracture morphology under torsion

图8 拉伸和扭转的力学状态对比图Fig.8 Comparison of mechanical state between tension and torsion

另外, 以上3种不同金属材料在拉伸过程中呈现不同的颈缩形态。低碳钢拉伸试样具有明显的集中性颈缩, 其断裂延伸率为14%, 但其断裂前应变达到1.0, 为常规拉伸均匀应变(0.033)的30倍, 因此低碳钢试样拉伸应变范围主要集中在局部颈缩阶段。H62合金拉伸试样具有较大的拉伸均匀应变(0.32), 失稳后呈现平缓的扩展性颈缩形态, 其断裂延伸率为42%, 其断裂前应变(0.6)不足常规拉伸均匀应变(0.32)的 2倍, 可见H62合金断裂前颈缩程度相对较小, 试样整体保持似均匀变形。而LY12合金拉伸试样还未达到载荷最大值驻点就发生近似脆性断裂, 其断裂延伸率为12%, 断裂前应变为0.12, 基本没有颈缩现象。Bridgman法具有很大的局限性, 其强烈地依赖于拉伸试样的颈缩程度, 试样颈缩程度越显著, 拉伸断裂前的局部应变就越大, Bridgman法所测量的应变范围就越大。而拉伸试样颈缩的显著程度与材料性能密切相关, 材料应变硬化指数越小, 试样拉伸稳定性就越差, 从而较早地产生颈缩, 同时材料延性越大, 其主导材料断裂的最大拉应力 σmax的极限值就越大, 拉伸断裂前经历的局部应变就越大, 颈缩程度就越显著。因此, Bridgman法适用于延性大且硬化能力弱的金属, 比如本文的低碳钢合金。而相比而言, 扭转试验具有通用性, 适用于不同性能的金属材料, 而且均能获得远远超过Bridgman法的应变测量范围, 对于大变形情况下的材料弹-塑性性能的标定, 可采用扭转试验代替传统的拉伸试验。

2.3 力学性能分析

根据表1~表3列出的力学性能参数测量结果可以发现, 同一材料在拉伸和扭转状态下呈现的力学性能存在差异。首先是屈服强度(σ 0.2), 反映材料由弹性变形进入塑性屈服状态的难易程度, 低碳钢和LY12合金拉伸状态下屈服强度均高于扭转状态下, 而H62合金扭转状态下屈服强度略高于拉伸状态下; 其次是应变硬化指数, 反映了材料抵抗塑性变形的能力, 低碳钢和H62合金拉伸状态下应变硬化指数均明显大于扭转状态, LY12合金拉伸状态下应变硬化指数(0.20)略高于扭转状态(0.18); 最后是断裂前极限强度, 反映了材料本身的最大承载能力, 低碳钢在拉伸状态下断裂前承受的有效应力(715 MPa)比扭转状态下(610 MPa)要高出17%, H62合金在拉伸状态下断裂前承受的有效应力(700 MPa)比扭转状态下(575 MPa)高出22%, LY12合金在拉伸状态下最大有效应力(620 MPa)比扭转状态下(545 MPa)要高出14%。

以上3种材料实验结果显示, 相比于拉伸状态, 在扭转状态下的金属棒材呈现出不同程度的“ 软化” 现象, 即金属一般在扭转状态下比拉伸状态更易进入塑性屈服状态, 同时抵抗形变的应变硬化能力和极限承载能力均显著减弱。国内外同类型的研究工作也表明[19, 20, 21], 铝合金、低碳钢和铜合金棒材在扭转状态下与拉伸状态相比也存在着类似的软化现象。El-Danaf和孙朝阳等[22, 23]对AA1056铝合金、MP35N钴镍合金、IF钢、AK钢、70-30铜合金材料和TWIP钢单向压缩和扭转的试验结果进行对比发现, 材料在扭转应力状态与压缩状态相比也呈现出相同的软化现象。由此可见, 这种金属棒材在扭转状态下呈现的软化现象具有普遍性, 这或许由于金属圆棒型材成形工艺导致的材料组织结构的各向异性, 也可能是材料在不同应力状态下呈现的力学普遍规律。但是目前针对这一现象还没有系统的总结归纳工作, 对于这种现象背后的材料或力学本质原因也未引起足够重视, 本文作者将在后续工作进行专门研究, 并由此对拉伸和扭转试验各自的适用情况进行分析。

3 结 论

(1)由于力学稳定性方面的优势, 金属棒材在扭转状态下经历的均匀应变范围要大于拉伸状态下经历的均匀应变范围。由于材料在拉伸状态下属于拉断破坏的断裂机制, 而在扭转状态下属于剪切破坏的断裂机制, 因此金属棒材扭转断裂前经历的应变范围要普遍大于拉伸断裂前经历的应变范围。与此相对应, 扭转试验的应变测量范围要大于拉伸试验Bridgman法的应变测量范围。

(2)拉伸试验的Bridgman法具有局限性, 仅适用于圆棒试样颈缩显著的金属, 即延性大且硬化能力弱的材料。相比而言, 扭转试验具有通用性, 适用于不同性能的金属材料。

(3)金属棒材在扭转状态下与拉伸(或压缩)状态下相比, 呈现出不同程度的“ 软化” 现象, 即金属一般在扭转状态下更易进入塑性屈服状态, 同时抵抗形变的应变硬化能力和极限承载能力均显著减弱。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参考文献
[1] Nadai A. Theory of Flow and Fracture of Solids II[M]. New York: Mcgraw-Hill Book Company, 1950: 347-352. [本文引用:2]
[2] Bridgman P W. Studies in Large Plastic Flow and Fracture[M]. New York: McGraw-Hill Book Company, 1952: 9-37. [本文引用:2]
[3] Yu J H, Mcwilliams B A, Kaste R P. Digital image correlation analysis and numerical simulation of aluminum alloys under quasi-static tension after necking using the bridgman's correction method[J]. Experimental Techniques, 2016, 40(5): 1-9. [本文引用:1]
[4] Tsuchida N, Inoue T, Enami K. Estimations of the true stress and true strain until just before fracture by the stepwise tensile test and bridgman equation for various metals and alloys[J]. Journal of the Japan Institute of Metals, 2012, 76(10): 579-586. [本文引用:1]
[5] Grytten F, Daiyan H, Polanco-Loria M, et al. Use of digital image correlation to measure large-strain tensile properties of ductile thermoplastics[J]. Polymer Testing, 2009, 28(6): 653-660. [本文引用:1]
[6] Zhu F, Bai P, Zhang J, et al. Measurement of true stress-strain curves and evolution of plastic zone of low carbon steel under uniaxial tension using digital image correlation[J]. Optics & Lasers in Engineering, 2015, 65: 81-88. [本文引用:1]
[7] Reis L C, Oliveira M C, Santos A D, et al. On the determination of the work hardening curve using the bulge test[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echanical Sciences, 2016, 105: 158-181. [本文引用:1]
[8] 陈辉, 蔡力勋, 包陈. 基于小圆环试样获取金属材料单轴本构关系的FAT方法[J]. 应用数学和力学, 2014(增刊1): 136-140.
Chen Hui, Cai Li-xun, Bao Chen. FAT method based on ring compression test to obtain uniaxial constitutive relationship for metals[J]. Applied Mathematics and Mechanics, 2014(Sup. 1): 136-140. [本文引用:1]
[9] Yogo Y, Sawamura M, Hosoya M, et al. Measurement method for stress-strain curve in a super-large strain range[J]. Materials Science & Engineering A, 2014, 600(4): 82-89. [本文引用:1]
[10] 谢子令, 武晓雷, 谢季佳, . 高压扭转铜试样的微观组织与压缩性能[J]. 金属学报, 2008, 44(7): 803-809.
Xie Zi-ling, Wu Xiao-lei, Xie Ji-jia, et al. Microstructures and compression properties of copper specimens deformed by high-pressure torsion[J]. Acta Metallurgica Sinica, 2008, 44(7): 803-809. [本文引用:1]
[11] Joun M S, Eom J G, Min C L. A new method for acquiring true stress-strain curves over a large range of strains using a tensile test and finite element method[J]. Mechanics of Materials, 2008, 40(7): 586-593. [本文引用:1]
[12] Zhao K, Wang L, Chang Y, et al. Identification of post-necking stress-strain curve for sheet metals by inverse method[J]. Mechanics of Materials, 2016, 92: 107-118. [本文引用:1]
[13] GB/T 228-2002. 金属材料室温拉伸试验方法[S]. [本文引用:1]
[14] GB/T5028-2008. 金属材料薄板和薄带拉伸应变硬化指数(n值)的测定[S]. [本文引用:1]
[15] GB/T 10128-2007, 金属材料室温扭转试验方法[S]. [本文引用:1]
[16] 管志平, 马品奎, 宋玉泉. 超塑性拉伸断裂分析[J]. 金属学报, 2013, 49(8): 1003-1011.
Guan Zhi-ping, Ma Pin-kui, Song Yu-quan. Analysis of fracture during superplastic tension[J]. Acta Metallurgica Sinica, 2013, 49(8): 1003-1011. [本文引用:1]
[17] 姜薇, 李亚智, 苏杰, . 2024 -T3铝合金拉伸及剪切断裂行为[J]. 固体火箭技术, 2015(3): 426-432.
Jiang Wei, Li Ya-zhi, Su Jie, et al. Tensile and shear failure mechanisms of2024 -T3 aluminum alloy[J]. Journal of Solid Rocket Technology, 2015(3): 426-432. [本文引用:1]
[18] Dieter G E. Mechanical Metallurgy[M]. 3rd ed. Beijing : Tsinghua University Press, 2006: 344-346. [本文引用:1]
[19] 赵慧娟, 庄茁, 郑泉水. 大变形扭转塑性硬化的实验和仿真研究[J]. 力学学报, 2002, 34(5): 804-811.
Zhao Hui-juan, Zhuang Zhuo, Zheng Quan-shui. Test and simulation for large deformed torsion and plastic hardening[J]. Chinese Journal of Theoretical and Applied Mechanics, 2002, 34(5): 804-811. [本文引用:1]
[20] Graham S M, Zhang T, Gao X, et al. Development of a combined tension-torsion experiment for calibration of ductile fracture models under conditions of low triaxiality[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Mechanical Sciences, 2012, 54(1): 172-181. [本文引用:1]
[21] Corrêa E C S, Aguilar M T P, Monteiro W A, et al. Work hardening behavior of prestrained steel in tensile and torsion tests[J]. Journal of Materials Science Letters, 2000, 19(9): 779-781. [本文引用:1]
[22] El-Danaf E, Kalidindi S R, Doherty R D. Influence of deformation path on the strain hardening behavior and microstructure evolution in low SFE FCC metals[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lasticity, 2001, 17(9): 1245-1265. [本文引用:1]
[23] 孙朝阳, 郭祥如, 郭宁, . 耦合孪生的TWIP钢多晶体塑性变形行为研究[J]. 金属学报, 2015, 51(12): 1507-1515.
Sun Chao-yang, Guo Xiang-ru, Guo Ning, et al. Investigation of plastic deformation behavior on coupling twinning of polycrystal TWIP steel[J]. Acta Metallurgica Sinica, 2015, 51(12): 1507-1515. [本文引用:1]